宋立海怔了一下,還是按下了接聽鍵。姚勝利的聲音從手機另一端傳了過來,聽上去格外急切?!八蚊?,不好了,以前修銀海湖橋時出事故的那個年輕人家人糾結了村子里的人,進城了?!薄斑M城了?”宋立海一時間沒聽明白,問了一句?!皩Γ瑢?,他們應該是沖著省紀委來的調查組而去的?!薄拔乙彩莿倓偟玫降南?,就立即給你打了這個電話,你不要說是我泄露的消息啊?!薄拔荫R上召開班子成員會議,商量對于這種事怎么應對。”姚勝利總算是把事情說明白了。宋立海又是一怔,總感覺哪里不對,可具體是哪里,他一時間又沒理出頭緒,大腦里只有那一家人發(fā)動了村民進城的信息。“好的,好的,謝謝姚主任?!彼瘟⒑?蜌饬艘痪?,就掛掉了電話?!翱?,我們去市委的招待所?!彼瘟⒑ΤK加昙奔钡卣f道。“發(fā)生什么事了?”后座的何遠恒著急地問道?!疤顦蚨盏哪莻€年輕人家人帶領村子里的人進城了,姚勝利把這個消息給了我,自己說正在召開班子成員商量如何應對這個突發(fā)事件?!薄笆?,你怎么覺得他是故意把消息透露給我的呢?他說讓我不要聲張是他透露的?”“這種事,他這個新城區(qū)的主任,不是第一時間應該狙擊的嗎?”“還有,這家人想干什么?”宋立海扭頭看著何遠恒問著。常思雨雖然在開車,聽到這些話手都在發(fā)抖,車子在路上扭動起來,后座的何遠恒看到車子不對勁,沒回應宋立海的問題,而是大聲說道:“侄媳婦,方向盤抓牢了,抓牢了,別在路上左右扭動,太危險了?!彼瘟⒑Zs緊把頭扭了過來,去看常家大小姐。見這個大小姐手在抖動,他急忙抓住了方向盤,總算是把車子給穩(wěn)了下來。到了一個公交站口,宋立海說道:“思雨,停車,停車。你打車回公司去吧,車子我先開著,你別跟去。”常思雨雖然把車停了下來,卻不愿意下車,要跟著一起去。何遠恒說道:“侄媳婦,你下車吧,讓立海來開車,這種情況下,女人還是不要參與進來好,一會兒,我們兩個老爺們還得照顧你,容易分心?!薄皩Π?,思雨,你下車,回公司去,萬一我們出點什么事,你在外圍還能想辦法?!薄斑@樣吧,兩個小時后,我要是沒給你打電話,你立馬給武哥打電話,他一早就去了深北省,兩個小時后,差不多能趕回銀海了?!彼瘟⒑R贿呎f著這些話,一邊推開了副駕駛室的車門,走了出去。話說到這個份上,常思雨只得推開了駕駛室的門走了出來。宋立海進了駕駛室,常思雨心亂跳,極擔憂的說道:“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,無論發(fā)生了什么事,保護好自己。”宋立海重重地點頭,同時把拆了一半的日記本遞給了常思雨?!澳銕Щ丶胰?,我晚上看?!彼瘟⒑6谥!班??!背K加陸暯舆^了日記本,這才伸手打了一輛車。宋立海沖著常思雨揮了一下手后,一腳踩下了油門,直奔市委的招待所而去。何遠恒這時才對著宋立海說道:“立海,這事你得給秦市長匯報一下,不能聽這個姚勝利的,感覺他沒安什么好心?!?宋立海不認為自己和姚勝利有什么交情,值得他賣這么大的信息給自己,如果是有意討好他,怕他把照片交給了市紀委,也能說得通?,F(xiàn)在,宋立海也沒時間去分析這些,一個電話還是打給了秦明山。電話一通,宋立海立馬說道:“市長,剛得到消息,銀海湖大橋填橋墩的那個年輕人家人,帶領村子里的人進城了。”“我分析他們應該是找省紀委的調查組,我和何主任已經(jīng)朝市委招待所趕了?!鼻孛魃揭宦犓瘟⒑_@么說,頭大了。“你和老何先去摸摸什么情況,隨時保持聯(lián)系?!鼻孛魃秸f著,就掛了電話。宋立海把秦明山的這句不痛不癢的指示告訴了何遠恒,何遠恒一愣,說了一句:“這個時候,秦市長不是應該調派力量來現(xiàn)場維護秩序的嗎?”宋立海不知道如何接何遠恒的話,對于秦明山不愿意把矛盾激化的想法,他早就知道了?!拔覀儍蓚€人趕到現(xiàn)場起不了什么作用啊?!焙芜h恒見宋立海沒接他的話,又補充了一句。宋立海嘆了一口氣,還是沒接何遠恒的話,一個電話打給了祁詩畫。電話一通,宋立海就急急地說道:“詩畫,我剛得到消息,銀海湖大橋填橋墩的那個年輕人家人帶著村民們進城了,我分析應該是奔著省紀委調查組而來。”“你探一下伍子東的口風,看他知不知道這件事?”“有什么情況,趕緊告訴我好嗎?”宋立海語氣可溫情了,與常思雨在的時候,判若兩人。何遠恒要是平時就得打趣一下宋立海,此時,他打趣不起來。而祁詩畫那頭聽到宋立海這些話,怔了一下,很快說道:“好,我這就給伍子東打電話?!逼钤姰嬚f完,就先掛掉了電話,同時一個電話打給了伍子東。電話一通,祁詩畫笑著說道:“伍哥,忙啥子嘛?”以前祁詩畫管他叫伍大秘,現(xiàn)在一口一個伍哥的,她和章欣蘭爭寵,都在討好他,他可得意了?!霸姰嫿悖习暹@兩天都不怎么愛說話,我也不敢招惹老板,躲在秘書室里材料呢?!蔽樽訓|應道。他哪里寫什么材料啊,明明在抖音里看網(wǎng)紅小姐姐直播,那美腿,那雪峰,還有那雙手盈盈可握的小腰,看得伍子東直吞口水,正想著要不要去找姜如意耍耍時,接到了祁詩畫的電話。祁詩畫才不會相信伍子東會寫材料呢,這些事他一向是交給秘書科寫的,而且市委那邊還有政研室,全是寫材料的人,幾個不捧著伍子東呢?“伍哥,聽說填橋墩的那個年輕人家人帶了一村子人進城來了?”“這事,伍哥知道吧?”祁詩畫單刀直入地問著。手機另一端,伍子東一下子沉默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