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總要過去走一趟，才能知道那一方水土，能養(yǎng)出哪樣的人?！甭勚柘?，宋明昭突然覺得口渴，見這茶沒有動過，便忍不住端了過來。

    喝了一口，頓覺茶香入了神竅，鮮爽入喉，唇齒間一縷苦意，卻使人頰間回甘，竟是十分喜歡：“祖母這茶與尋常不同？”

    宋老夫人有些驚訝：“是你虞祖母剛才使人送來的，說是虞大小姐同宮里出來的嬤嬤學(xué)著做的藥茶，就她獨(dú)一份，外頭是沒有的，我這兒剛泡了一杯，沒來得及喝，便叫你喝了去。”

    張嬤嬤又泡了一杯，遞到宋老夫人跟前。

    宋老夫人也沒顧得燙，就輕吹了幾道，輕抿了小口，就面露驚訝：“這味道……”她話鋒一頓，眼也微微一亮：“我記得，從前在太后娘娘宮里頭嘗過幾次，是難得的好物，虞大小姐真正是有心了，”說著，就瞧了一盒還沒動的藥茶：“你若喜歡，就拿一盒去喝?！?br/>
    宋明昭忽然就想到，寶寧寺那日，坐在虞老夫人身邊的小姑娘，一身粉白，顯得嬌俏可人，小姑娘長什么樣，他半點(diǎn)也記不清了，卻記得她有一雙明澈的雙眼，看著你時(shí)，眼睛似在發(fā)光一樣，讓他有一種異樣的熟悉……

    宋明昭扯回了飄遠(yuǎn)的思緒，搖搖頭：“既是虞大小姐送與祖母，我……”

    宋老夫人笑道：“同祖母客氣什么？我與虞家那老貨都多少年了，你還擔(dān)心短了祖母的藥茶不成？”

    宋明昭也不再推辭，與祖母說了幾句，便帶著藥茶一并離開了和合堂。

    宋老夫人看了一眼白芍，高高興興地讓張嬤嬤準(zhǔn)備了回禮：“回頭替我好好謝謝窈窈，讓她有空到鎮(zhèn)國侯府來玩?！?br/>
    白芍接過回禮，恭敬告退。

    宋老夫人見白芍出了門子，這才與張嬤嬤說：“我聽說，楊大夫人病了，現(xiàn)在虞府大房是窈窈管家？”

    張嬤嬤點(diǎn)頭：“外頭都是這樣傳的，估摸著錯(cuò)不著?！?br/>
    宋老夫人一臉感慨：“窈窈也才十歲，半大的孩子，都已經(jīng)會管家了，當(dāng)真是了不得呢！”

    卻是半點(diǎn)也沒懷疑，一個(gè)半大的孩子能不能管得好家。

    不說旁的，就是寶寧寺見著的那一回，小姑娘一言一行妥當(dāng)?shù)牡煤埽湍芨Q見一斑。

    宋老夫人跟前的大丫鬟魏紫一路帶著白芍往府外走，在半道上碰見了正要去老夫人屋里的鎮(zhèn)國侯夫人何氏。

    何氏長了一張滿月臉，柳梢眉，瑞鳳眼，是個(gè)有福面的人：“魏紫，這是？”

    魏紫連忙行禮：“是虞府老夫人跟前的白芍姐姐，奉命給老夫人送了些東西。”

    白芍也跟著行禮：“大夫人好！”

    何氏眉目含笑，眼里卻透了一絲精明：“替我向虞老夫人問安?！?br/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