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在此時,只見一個小身影向那胡人撲過去,初生牛犢一般,帶著明知山有虎,偏向虎山行的魯莽無畏。
他的動作太快,也太突然,不止是林蔚來不及阻攔,那發(fā)癲的胡人也來不及反應(yīng)。
一個身經(jīng)百戰(zhàn)的殺神,竟叫他近身。
可惜,江荻川才多大個兒,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兒一個,繞是他用了全部力氣,也只是把刀疤臉撞的退后半步,隨即反被擰著胸前衣襟提起來。
“找死!”刀疤猙獰。
江荻川兩腳懸空,四肢驚惶地掙扎著,似乎是害怕極了。小孩子單薄的身體像是風(fēng)中搖擺的一片葉中,隨時能被狂風(fēng)碾成粉末。
林蔚見狀心臟都空了數(shù)拍,聲嘶力竭地焦急大喊:“住手,住手!”
可沒有人聽她的話。
江荻川背對著林蔚的面容卻表現(xiàn)出超乎尋常的淡定,兩眼不閃不避,直直看進胡人灰褐色的瞳仁。
他扯扯嘴角,發(fā)出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。
“蠢貨?!?br/>
“耶律蠻還沒死?!?br/>
聞言,刀疤臉的表情空白了一瞬,他瞳孔放大,整個人被這個消息劈的驚呆住,無意識地松開手。
“你為什么要幫我”
刀疤臉趕著馬車,旁邊坐著他“劫持”的人質(zhì)。粘這個好用人質(zhì)的光,他不僅全身而退,而且探查到將軍的下落,甚至正準備用這小孩兒和耶律將軍極限一換一。
不同于人質(zhì)瑟瑟發(fā)抖,綁匪兇狠暴戾的常規(guī)綁票場景。他二人坐在馬車前,氣氛和睦融洽,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來。
江荻川掀了掀眼皮,敷衍道:“怕死?!?br/>
“哈!”刀疤臉鄙夷地嗤笑,指著他的鼻子哈哈大笑:“膽子比老鼠小的夏人,懦夫,豬玀?!?br/>
聲音高亢,震得馬車吱呀呀作響。
繞是他罵得再難聽,這小孩子都一臉淡定,別說憤怒了,眉頭都沒皺一下,甚至依靠著顛簸地馬車闔眼小憩。
他模樣是一等一的好,皮膚白瓷一樣,比姑娘還細嫩,像是尊擺在寶匣里珍藏的白瓷梅瓶,無一處不精致,唯獨脖頸上平添了礙眼的淤青,格外刺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