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晏修端著藥碗推門而入,看到沉淵正站在窗前望著大雪發(fā)呆,手邊放著那日在云州買的貍貓花燈,花燈上還染著淡淡的血色。
看到毛茸茸的黑色狐裘胡亂扔在沉淵腳下,沈晏修走過去,將藥碗放在窗臺上,俯身撿起狐裘,伸手就要關(guān)窗,“尊上,怎么又把窗戶打開了,外面天冷,小心著涼了?!?br/>
“別關(guān)!”沉淵突然握住他的手,抬眼看著他,“不要關(guān)窗,本座喜歡看雪?!?br/>
沈晏修的動作停了下來,轉(zhuǎn)而捂住沉淵冰涼的手,運轉(zhuǎn)著靈力為他驅(qū)散寒冷,“好,不關(guān)。尊上,不關(guān)窗的話,就好好把衣服穿上吧!”
沉淵瞬間變臉,一下子從沈晏修手里抽回手,“不穿!本座已經(jīng)被你裹的像個球一樣了?!?br/>
沈晏修無奈地看著他,“就多穿了一件夾襖一件狐裘而已,怎么會像球?”
“加起來就兩件了!本座不管!本座現(xiàn)在渾身都不舒服!”沉淵強烈抗議,要不是因為夾襖的盤扣太過復雜,他實在搞不定,剛才就把夾襖也一并脫了,現(xiàn)在他整個人都被夾襖束縛著,稍微動動身體都感覺笨重得不行,實在叫他難以忍受。
以前有靈力護體,不管春夏秋冬沉淵都只穿一件錦袍,從未覺得有什么不妥,現(xiàn)在沈晏修不叫他使用靈力,又怕他冷,就強行給他穿了夾襖和狐裘,沉淵大佬從沒穿過這么多衣服,不覺得溫暖,只覺得被限制了自由,渾身都憋得慌。
沈晏修好言相勸,“尊上別鬧,現(xiàn)在內(nèi)傷未愈,要是再添了風寒就麻煩了,尊上也不想一直喝那些苦藥吧!”
“不喝!誰愛喝誰喝!反正本座不喝!”提起要喝藥,沉淵皺著眉頭強烈抗議,但他的態(tài)度確實軟化了。
沈晏修忍笑開口,“那尊上就乖乖聽話,好好把衣服穿上?!?br/>
沉淵夾襖上面的幾顆盤扣被他胡亂扯開了,整件夾襖歪歪扭扭地套在身上,一看便知他方才一定是想自己把夾襖脫掉,但是以失敗告終了。沈晏修無奈地笑了笑,伸手將沉淵身上的衣服整理整齊,一絲不茍地為沉淵系上夾襖上的扣子,然后將手里的狐裘披在沉淵肩上,溫柔地替他系上狐裘的領(lǐng)帶。
沉淵的長發(fā)壓在了狐裘底下,沈晏修微微傾身,小心翼翼地從狐裘底下?lián)瞥龀翜Y的長發(fā)。
兩人距離極近,看上去甚至像是在擁抱,沉淵整個人都被沈晏修的氣息包裹,沈晏修灼熱的呼吸落在沉淵臉上,沉淵心里突然產(chǎn)生一陣莫名的悸動,他仰起臉,看著沈晏修黑色的眼睛,突然問,“左護法為什么對本座這么好?”
“嗯?”沈晏修一愣,還以為自己聽錯了。
“左護法為什么對本座這么好?”沉淵又問了一遍,淺淺的琉璃色眼睛緊緊盯著沈晏修。
沈晏修半天沒反應過來,待他回味過來沉淵方才說了什么,居然愣愣地開口問,“……尊上終于發(fā)現(xiàn)我對尊上好了?”那個瞬間,沈晏修心里竟有一種守得云開見月明的欣喜。
沉淵嘆了口氣,“本座又不是什么冷漠無情之人,怎么會完全感覺不到左護法的心意……”他又不傻,沈晏修對他如何他完全看在眼里,只是他想不明白,明明是水火不容的立場,沈晏修為什么要對自己這么好,好得……讓他都有些動搖了。
話還未說完,沉淵就突然被沈晏修緊緊抱住,沈晏修激動得就連語氣都在顫抖,“……尊上……竟然明白我的心意?”
“……額……”沉淵突然被沈晏修抱在懷里,也不知沈晏修為什么突然這么激動,卻也沒有掙扎,只是猶豫著開口,“……明白的……吧……”沈晏修對他好,這是他一直都明白的事,只是……現(xiàn)在沈晏修這么激動干什么?他能明白這種顯而易見的事很難嗎?
沈晏修太過激動,竟然沒有聽出沉淵語氣里的猶疑,聽到沉淵肯定的回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