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君宴回到家中,侯爺老懷欣慰,帶他一起給祖宗上香,“我周家,后繼有人。”
大夫人更是高興不已,給府里的奴仆都多發(fā)了一個月月錢。
“瞧瞧這滿府的喜氣,真是個好日子啊?!倍蛉送舜巴庀矚庋笱蟮难诀咂抛幼哌^,愣愣道。
“娘,您真開心嗎?”周云兒問她。
“娘開心,你也要開心,你大哥發(fā)達了,以后別人也不敢小瞧你,莫覺得是堂兄你便沾不了光,沒分家呢,就算以后也不會分家,你爹有什么本事養(yǎng)活自己?只怕會賴著不走的?!?br/>
周云兒卻淡淡道:“我看娘不開心,娘一輩子什么都比不過大伯母,丈夫不行,沒兒子,您怎么會開心?”
二夫人一巴掌打在周云兒臉上,自己氣得倒在床上不??人?。
周云兒連忙上前扶她,“娘,娘,云兒錯了,云兒知錯了,云兒一定讓娘揚眉吐氣一回?!?br/>
二夫人替她擦淚,“我揚眉吐氣一回,便要用你一輩子來換。娘什么都沒有,但是在府里有個好名聲,也無人欺上來,娘也知足?!?br/>
周云兒伏在她膝頭哭了許久,心中十分不甘。
在大街小巷聲名遠揚的,除了周君宴等金榜題名的新科進士,還有廣平侯和林子沐。
吳澤洲搖了扇子道,“聽說是為了一個青樓女子,昨日還有人來問我是否也在,林子沐真是連本世子的臉都丟盡了?!?br/>
半月進屋來倒茶,吳澤洲瞧著她,目光十分不善,半月嚇得手一抖,將茶水倒在了桌上,周君宴揮手讓她退下,“表哥,你又發(fā)什么瘋?”
吳澤洲打開扇子,干笑道,“哈哈,開個玩笑,你這丫鬟真不禁嚇。也不知表弟看重她哪一點?!?br/>
“我的丫鬟,好與不好,與你何干?”周君宴冷臉道。吳澤洲連連賠罪,“與我無干,與我無干,以后別在我面前,我當世上無這個人,總可以了吧?”
林子沐一臉傷回了家,左相望著右側(cè)舉府歡慶,再看看眼前不成器的子孫,氣得飯都吃不下。林子沐本以為要跪祠堂,不想就被他爹踹了一腳,讓他閉門思過,也不準請大夫。
林子沐躺在床上,痛得直叫喚。廣平侯明明是個不學無術(shù)的紈绔,平日里騎射都是在混日子,不想拳頭跟鐵似的,把肚子都打穿了似的,他感覺自己腸斷了一般,連飯都不敢多吃。
左相生了悶氣,被林老夫人勸著過來瞧這唯一的金孫。他們進門的時候,便看到林子沐如煎餅般左右翻轉(zhuǎn)的樣子,嘴里還直哼唧,林夫人在旁邊抹眼淚,林老夫人也哭了,左相嘆口氣道:“好生養(yǎng)著吧,明日我替你請個大夫?!?br/>
“明日?我今日就疼得厲害,只怕熬不過今晚?!绷肿鱼宀环薜刈穑皇沁@一激動,牽扯到肚子,疼得冷汗直流,癱倒在床上。
林夫人連忙上前扶住他,哭得快斷腸了,“兒啊,說什么胡話?這是造的什么孽。那天殺的狗東西,傷到你哪里了?”
“肚子?!绷肿鱼迤祟^道,他既恨自己無用,又恨祖父父親無情,連林夫人哭哭啼啼也叫他厭煩,又有幾分愧疚,索性偏過頭,眼不見心不煩,說話也能少說一個字便是一個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