鄭朗問了一句:“孫沔可如孫拚?”
吏才與德操,另外一個孫更差。
鄭朗又說道:“夏公,當學呂公?!?br/>
“呂公年老病重……”夏竦含蓄地回答一句。
“君臣做宰輔,須有宰輔之量。”
“我不是想做宰輔,陛下讓臣去嶺南,臣都甘死不辭,主要我不想別人往我身上潑污?!?br/>
談到這里,已經談不攏了,鄭朗也不想多說,不要說夏竦,君子黨掛著君子的名義,自己又能勸動那一個人?于是不去管,但在晚上寫了一封長信,寫給司馬光的。
記得后世有一句話,中國知識分子,教授與政治流氓只是一水之隔。雖重,頗有幾份道理,北宋前后有兩大政治流氓,前面是歐陽修,后面是司馬光。兩人在上皆有巨大的建樹作用。
有人不明白續(xù)資與資治通鑒區(qū)別在哪里。文字功力,通鑒文字流暢。敘述能力,通鑒主次分明。真實度,通鑒忠于史實,敢言,續(xù)資治通鑒隨意篡改,比如范仲淹為朝廷形勢所逼,進諫賣官,續(xù)為“君子諱”是不會記載進去的,類似的事例有很多??梢哉f作為史書,資治通鑒的價值還在史記之上。但到司馬光做的時候,連夏竦都比不上。
司馬光才是宋朝最大的政治流氓。
不是蔡京,蔡京一直就是小人,頂多掛一個新黨的皮,從來沒有將君子這一頭號往自己身上加冠。
第二便是歐陽修。他危害不及司馬光,可同樣是文壇宗師,但正因為他的戾氣深重。不識大體,在政壇上胡說八道,上竄下跳。不僅壞了范仲淹的慶歷新政,后面還搞出了許多是非。這個人也是一個上的巨人,政治上的小丑。
自己影響不了歐陽修,只能寫信給司馬光,再三說了一些政局的形勢,各人的得失長短,讓司馬光看,去想。以免走向歐陽修的老路子。
這封信很長,幾達萬言,鄭朗花了近三個時辰,寫到半夜,才將它寫完。第二天派人送給司馬光,讓他引以為鑒,然后匆匆離開亳州。時間拖不起。還有一大堆事務,隨后的數起農民起義,以及與西夏人的議和。
向宿州沖去,下令揚州知府率領部分軍隊北上,傅永吉率軍南下。一南一北夾擊,將王倫的起義軍逼向天長。
自己率領騎軍匆匆南下,經宿州到泗州,來到天長將軍隊駐扎。
然后打開各地情報瀏覽。
相比于北方的大旱,過了淮河,旱情幾乎沒有什么影響,夏收比較順利的收上來,秋收未到,可是糧食長勢很旺盛。天長屬于揚州管轄,此時受許元命令,正在準備籌集大批糧食北上。但因為受到王倫影響,人心惶恐不安,征糧事宜有些延誤。但已有大批糧食經漕船順著大運河北上,向京師運送。這是一個比較好的消息,這次因為自己,撥出的款子很多,再加上朝廷本來的夏稅,其中包括糧食,最少能調一千多萬石糧食送到北方去。時間有些慢,江南糧食也不是無底洞,就是有錢有人有船,也未必能立即將這么多糧食湊齊,必須要等到秋后,糧食才能逐一籌集。并且朝廷籌糧,波及到了糧價,部分地區(qū)糧價開始小幅度的上揚。
這樣的大災害面前,弊端肯定是有的,不過關健還是糧食。只要能調動一千幾百萬石糧食,整個北方今年將會無憂矣。要么就是下面的官吏做得不好,那只能危害局部地區(qū),不會妨礙整個國家的運行。
將這些情報放在一邊,又看敵人的動向。
傅永吉帶的兵不多,只有兩營軍隊,且編制不齊,多是部卒,所以一直吊在后面,不敢正面作鋒。王倫也不敢調過頭將這支宋軍吃下,他手中的人更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