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宙怔怔盯著那張蒼白得快要變透明的臉,感覺大腦暈暈乎乎的快要爆.炸了,這一忙活,又是凌晨了,他該怎么辦啊?
李靜已經(jīng)不是第一次昏倒了,只不過他不準(zhǔn)崔小金說,小屁孩也捻不清輕重,硬是幫著他隱瞞了方宙好幾個月了。
通過一系列的檢查,醫(yī)生告訴方宙,沒有發(fā)現(xiàn)病人有什么病癥,各個器官均正常,經(jīng)?;璧沟脑挘赡芨X部受創(chuàng)有關(guān),建議留院觀察。
腦部受創(chuàng)?方宙不認(rèn)為這是個小問題,特別是在聽到崔小金無意間說出,該不會是強行從游戲里跑到這個年代造成的損傷時,他的心沉到了谷底。
回憶那天李靜死死抓著方宙的手,旋轉(zhuǎn)翻越,其實根本不清楚到底在那道藍光中停留了多久,遭受了什么,即便人跟過來了,卻躺在床上無法動彈半月之久。
想著強壯如牛的阿木都無法一個人順利通過這場穿越,被彈了回去,那么李靜也極可能攤上了現(xiàn)代科技都查不出來的后遺癥。
思及此,方宙就有一種被命運扼住咽喉的痛覺,呼出一口氣,無望的感覺讓他煩悶愈盛。
崔小金跟林曉娟約好了今天上午在賓館見面,方宙只好讓他一個人回賓館,自己則留下來照顧昏迷不醒的李靜。
時間一分一秒的挨過,直到聽見那虛弱的一聲,不要走,方宙才沖到病床邊,拉著李靜的手問:“醒了嗎?能聽見我說話嗎?”
李靜仿佛飽受了巨大的折磨,虛弱地睜開眼,看到方宙的瞬間,他笑了。
“你沒走,太好了,你在我身邊?!?br/>
方宙張張嘴卻沒有發(fā)出任何聲音,只能像一條僵硬的蠕蟲,無力的看著滿懷心事的李靜,他知道,這或許就是自己的命了,愛不愛的不重要,重要的是,他不能失去李靜,不能眼睜睜看著他痛苦,看著他死。
方宙一直在醫(yī)院陪著李靜,給他喂了粥,趴在他床邊睡覺,他實在太困了,前所未有的困頓將他層層包裹,真想就這么一直睡下去。
下午,崔小金帶了很多慰問品回醫(yī)院:“我媽買的,她得上班,下班還得給馬麗華做飯,所以就不來醫(yī)院探望了。”
李靜過意不去:“實在抱歉,都怪我,給你們添麻煩了。”
方宙面無表情的站起來,走向洗手間,崔小金離開的幾個小時,一定是把該問的都問清楚了,雖然他才16歲,有的時候幼稚得可笑,但是絕大多數(shù)都是睿智又清醒的。
真相在崔小金那里,方宙卻一個字都不想聽了,他本來就是下定決心要跟李靜重新開始的,憑什么要中途動搖,把李靜當(dāng)作什么了?
至于知了,他放不下又怎么樣,都過去這么久了,游戲里已經(jīng)天翻地覆,物是人非,說不定知了早就放棄這個破游戲,去體驗別的新奇去了。
沒有人會在原地等待,等待一個不確定的未來。
用冷水洗了一把臉,頓時清醒了不少,方宙忽然想抽煙,其實在現(xiàn)實生活中,他極少抽煙,但是這會兒,他心癢難耐。
進一趟洗手間的緩沖時間永遠不夠,再過多久都不夠,這個時候他本該知道全部真相,并且為下一步擬好計劃,堅定不移地去執(zhí)行計劃的,李靜卻昏倒在他面前,什么計劃都在片刻間崩潰瓦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