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鶚僵硬地站在搶救室外,剛毅的面龐陰沉得仿佛能凝出水,一雙銳利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那盞正在搶救中的紅燈,幽暗的光映在瞳孔深處。
安擇走到司鶚面前,手掌撫摸他的側(cè)臉,輕聲說:“坐一會兒吧?”
司鶚回過神,雙目猩紅地瞅著安擇,“你是不是巴不得他死了?”
安擇無言,司鶚憤憤地推開安擇,自己的腦子很亂,短短幾個月經(jīng)歷退伍,母親離世,現(xiàn)在父親也命懸一線,身邊還有個非親非故的小媽……
原來人生真他媽能這么戲劇化!
搶救室的燈暗了下來,司鶚心底一沉,怔怔地望著醫(yī)生面色凝重的地走出來,一股突如其來的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。
醫(yī)生的手里拿著知情書,遺憾地開口:“我們已經(jīng)盡全力了,司董事長他……”
司鶚沖過去,攥著醫(yī)生的衣領,“你說什么?”
安擇立刻攔住他,抓住司鶚的手腕,“少爺,松手?!?br/>
司鶚目眥欲裂,朝著安擇兇狠地揮下拳頭,“是不是你搞的鬼?”
“這個醫(yī)生根本就沒好好治!我有朋友是國內(nèi)外最頂尖的醫(yī)生,我要叫他過來!”
安擇結(jié)結(jié)實實挨了一拳,眼鏡掉在地板上,鏡片碎裂,醫(yī)生急忙勸說,“司先生,請節(jié)哀,司董事長現(xiàn)在不會再痛苦了!”
“你們還要準備董事長的身后事!請你理智一點!”
司鶚愣在原地,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住,那個從來都沒給過自己好臉色的老頭子真的去世了。
他麻木地走進太平間,遠遠地望著老頭子躺在那里,雙腿沉重地邁不動步。
司鶚站在父親面前,凝著他安詳?shù)倪z容,男人兩鬢斑白,飽經(jīng)風霜的面龐依稀能看出年輕時俊郎的模樣。
司鶚回憶著兩人相處時的一幕幕,從自己記事以來面對的只有父親的橫眉立目,或是冷漠輕視的樣子,哪怕是在老頭子病倒之前,自己也才剛和他大吵過一架。
結(jié)果記恨了這么多年的男人,就這樣離開了。
司鶚知道老頭子這輩子都看不起自己,所以想著有一天能向他證明,自己不比任何人差,我沒有錯,是你錯了!
可他死了,自己連叫勁的人都沒了。
司鶚說不出矯情的話,所有的不甘被他埋在心底,他也想過質(zhì)問男人,為什么你和別人的父親不一樣?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你的兒子?我就這么差嗎?不配做你的兒子?